皇后看着是个慢条斯理的人,办起事来,却毫不含糊,半个月后太子选妃算是正是开始了。民间十三至十九岁的天下淑女,司聘以银币,父母送之,汇集京师,一千者众。初选,内监挑选美女,每百人以齿序立,内监巡视之,淘汰两百人。复选,内监谛视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发、肤、领、肩、背,有一不合法者去之,再淘汰两百人。内监问籍、姓、年岁、听声音,再淘汰两百人。内监执量器,量秀女手足,然后看步伐仪态,观其丰度,去其腕稍短、趾稍巨者,举止轻躁者,再淘汰两百人。
剩余的两百人皆召入宫进入决选。由宫娥老者引至密室,探其乳,嗅其腋,扪其肌理,淘汰一百人。剩余一百人在内宫呆一个月,由年长宫娥熟观察性情、言论及风评,最后选出五十人封妃嫔。其余沦为宫婢或仆役。太子妃选拔则由皇帝或皇后钦定,太子几乎没有发言权。
烟寻虽为官家小姐,却也是要经过这层层选拔的,最后留在了这一百人当中,一律被安排住在锦绣宫。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烟寻因是公主的陪读,所以每天除了嬷嬷教导宫里规矩的时间她基本都待在霜华宫。
这一日华霜带着烟寻陪皇上在御花园赏花,虽然已经快入冬了,御花园的花却还是开的很灿烂,这宫里的花匠着实费了不少心思。
走着走着,华霜公主突然喊道,“父皇快看,那边有一只好漂亮的彩蝶——”
皇上随着华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不是一只而是两只,一前一后的追逐飞舞。
“父皇,我要去把它们抓住放到我的霜华宫里养着,你们去给我找个网过来——”华霜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。
立刻有宫女去取了竹网过来递给公主,皇上看着华霜拿着竹网跑开的身影,眼里满是慈爱。烟寻却觉得很讽刺,多么慈爱的画面啊,可是她的家人呢,她的家人就因为眼前的这个侩子手全都消失了。
“雨沫——听说你也在参选太子妃啊。”皇上突然问道。
“是的——”
“听说苏丞相家的千金也入选了,你想选上太子妃可不容易哦——”皇上打趣道。
“雨沫有自知之明,此次参选也是父亲的意思,雨沫只是尽人事听天命。”
“好一个尽人事听天命,咳——咳——”皇上突然咳嗽了起来。
烟寻赶紧上前在皇上的背上轻轻的拍着给他顺气,旁边的徐公公没想到烟寻动作这么快,抢了他的工作,只好站在一边不动。皇上也没想到烟寻会突然靠近,鼻尖萦绕着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,那颗不堪负荷的心脏似乎悸动了一下,他忍不住细细打量着烟寻的面庞,突然就觉得那张脸虽不是惊艳至极,却似乎有股深深的吸引力,让人移不开眼。
烟寻也发现了皇上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,见皇上咳嗽好点了,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边,说道,“今天外面的风有些大,皇上不如先回养心殿休息。”
“好——好——”皇上笑容满面的看着烟寻说道,“那朕就先回去了,等会你跟华霜说一声。”
“是——”
徐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烟寻才跟着皇上离开。
华霜果然抓住了那两只蝴蝶,兴冲冲的跑了回来,“哎——父皇呢?林雨沫,我父皇去哪了?”
“皇上刚刚有些咳嗽不止,先回养心殿休息了。”烟寻答道。
“天一转凉,父皇的咳疾也越发严重了,宫里的太医都太不中用了。”华霜说完顿了一会,突然把封在网兜里的两只蝴蝶递到烟寻面前,“林雨沫,你说我要是把他们送给墨凡先生,他会不会喜欢?”
烟寻心想以墨凡的性子必定不会喜欢这种束缚的行为,“若是把它们关起来,估计也活不了几日,公主若真是想送给墨凡先生,不如和他一起去放生——”
“这主意不错,林雨沫,没想到你这脑子还挺好使的嘛!红菱,快去给墨凡先生带个口信,就说我约他午时一起去城外放生。”
“是——公主——”红菱答道。
红菱走后,华霜突然说道,“哎,我说林雨沫,你去参选太子妃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,这大家闺秀该会的你一样也不会。”
“自不量力,也许吧——”烟寻没什么表情的说道。
“你真没劲,哎,你是不是喜欢我炎哥哥啊?你若只是家里的意思,我就不管了,若是你喜欢炎哥哥,看在朋友的份上,我可以帮你哦。”华霜八卦的说道。
“那公主还是不要管了——”
“好吧,既然不是你自己的意思,我就不多管闲事了,本来我还想着,你若是当我的嫂嫂,也是不错的。”
“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也选进了锦绣宫,说不定能选上太子妃也说不准——”
“你可真够皮厚的,哈哈哈哈——你要笑死我吗?”华霜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“华霜——笑什么呢?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。”太子走了过来。
“炎哥哥,你怎么来了?”华霜收住笑声,转身问道。烟寻也俯身给太子行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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