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李自成的攀谈,让李九州有些惊愕于当地的民生,这日子也太难了吧?稍不留神就给人霍霍地倾家荡产!
李自成这回是真真正正认下了李九州这个兄弟!起初他心中所有的狐疑,这会儿全部打消!
这人啊,就见不得巧合,自成和九州这样的名字,又都是本家,而且能为自己出气,并且,这人还真的有办法。
身子看着壮实的李九州,脑子也好使,什么叫英雄啊?李自成认为,李九州这号的就叫英雄!
其实这里面的弯弯绕,多给李自成几天的时间,他就明白了,他也不是蠢人。
可是这会儿事儿发生的急,而且说白了他一个二十三岁的驿卒,落进这样的圈套,他当真是连个兔子还不如,兔子进了套儿好歹还能扑腾几下。
他李自成当日却是给人家艾举人吃的死死的!
原因无他,县尊都开始盘算你家那点儿财产,你李自成算老几啊?现在你还不是闯王呢!扑腾个屁,枷锁之下根本没有好汉!
这回儿啊,李九州心里却另有一番合计。
“自成兄弟,不瞒你说,我其实不是咱mz人士,只是初次见面,行走江湖谁都有个难言之隐,你可能理解?”李九州知道这种东西早说早开,晚说生芥蒂。
李自成这回儿就算是听见李九州是文曲星下凡他都信,这点儿事儿算啥?当时就是满口子的答应。
“自成兄弟,我年纪虚长你三岁,托大叫你一声贤弟。”李九州这会儿开始发力了。
“自是无事,兄长有何办法?赶紧快快教于我!”李自成听李九州这话,就知道他是有东西要交代,他已经等不及了。
李九州这会儿开始装大尾巴狼了,他沉吟一下:“贤弟啊,如果说你只是给那艾举人诓骗,你我兄弟二人趁黑取了这厮狗头自然不在话下,可这事情里面牵扯了mz县尊。咱们就要从长计议了啊!”
李自成也是心中有些无奈,毕竟是一县之尊,虽然说这狗日的不是好东西,可是在明朝,县令在当地可基本上就是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!
轻易,沾惹不得!
李九州又问:“贤弟,你说怎样才能把你家的田产从县令手中夺回?我们这个山沟,熟悉军阵者十七八人,锐器管够,可也杀不进去!”
李自成当然明白,开玩笑,那可是个县城呢!四边重镇的县城,说白了就是个军堡,十几个人?三四千人都不敢说十拿九稳!
李九州又说:“如若是你一家田产,贤弟你可曾想过,虽然被开革出衙门,可你还算是个有过官身之人,你可曾想过,如果你是一介贫农,遇到这事,该当如何啊?”
李自成撇了撇嘴:“怕是已经快要死球了吧!”
李九州呵呵一笑:“大丈夫立于天地间,如若是只顾自己,却是辜负了爹娘给的这条亲亲性命!我问你,这狗官为祸百姓多少时日了?”
李自成答道:“约莫着已经当了十余年县令了吧!”
李九州拍着炕上的桌几,大喊一声:“好!那我问你,你的乡亲,又有多少给这狗官逼的家破人亡背井离乡?如若不知,那你来回我这个问题,这艾举人是否是在这十年之间暴富?”
李自成忽儿心惊:“没错!听闻乡里说,艾举人这十年来富得蹊跷,总有闲钱与人借贷,可总收不回本钱,他却又借,总是有钱能借与他人!而且这些年来,日渐跋扈!村中无论是里长、甲长还是族长都颇为怕他!”
李九州呵呵一笑:“这就对了!他艾举人靠着县令这棵大树发家怕过谁来?为何总有钱能借与他人?当真是他家有个聚宝盆么?因为他借别人的钱,总是花在了自家店铺,经过他的计算,别人根本就还不上!这个钱,只是从他的口袋里掏出,在别人手上绕了一圈,最后又回到了他的口袋!这过程中,他得了卖货的利好不说,最后还能通过打官司,得到别人的地!”
李自成这才算是明白艾举人的把戏:“原来原来乡里传言艾举人的钱不好借,我只当是因为利息高企,原来他竟然是干了这无本的买卖!!”
李九州抚掌大笑:“贤弟,那你说,如何才能让这为祸乡里的恶人从此根除?”
李自成狠狠说道:“自然是杀之而后快!连带那狗官一同宰了!再把村民的地悉数还与他们!”
李九州看着李自成果然是有些大义在身,这会儿经过自己的诱导已经是上了道儿。
他只淡淡说了一句:“要结束这样的暴行,杀一个艾举人,不够。杀一个县令,也不够,杀了州府道台的知府,也不够。就算是杀了皇帝老儿,打破这老天再起一朝,也不够!”
李自成看着说话的李九州,此人竟然平平常常地就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,倒行逆施的话!说这种话,可是要夷三族的!
可这时候,他听着李九州说的这些话,甚至不觉得恐怖,也不觉得此人在妄想。只是觉得,兴许就是这样!
门外的阎王女,听得是瞪大了眼睛,看她支棱着耳朵,一脸的震惊的样子,一动也不敢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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