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‘典世’的书院院长,笑吟吟道:“剑不出鞘而天下噤声,才叫顺理成章,俗称‘面子’。”
子舒大概听明白了,原来偶像来龙门书院,是寻求支持的。不由得问道:“那您给他面子了吗?”
龙门书院岂止是给他面子!
至少在今年,龙门书院是姜镇河面子的一部分。
当年为观河台落成书写祭文的儒门先贤,就是龙门书院的源头。
那篇平息狂澜的祭文原稿,姚甫刚刚已亲手交给了姜望!
一切只是为了让黄河之会上的姜望,有傲视长河的最强力量体现。
龙门书院对姜望的支持,并非他姚甫个人的欣赏,而是龙门书院长期以来理想和利益统一的诉求。
除了这一届,还有哪届能让书院弟子以书院名义自由参赛?
固然神霄战争的压力,才是几位霸国天子松口的原因,那也要有人站在前面争取,才能漏下这一缕天风。
龙门书院不会只在口头上支持。
但这些就不会跟子舒讲,她最好是自己想明白,想不明白就更好。
姚甫不是一个会把子女修剪成理想模样的人,自由生长就是理想。因而只是微笑:“我岂能不给姚子舒面子!”
子舒竖起大拇指:“院长英明!”
“要去参会吗?”姚甫笑问:“当初他参加黄河之会,你还在台下摇旗呐喊,为他助威呢。那次白院长还问我……‘欸那个姜望是你们龙门书院的人吗?我看子舒好激动。’”
“欸!”子舒恼道:“白院长瞎说,那助威词儿还是象乾师兄写的呢,怎不说他是青崖书院的人——再者说,我也给殷师兄助威了!”
姚甫促狭道:“那可惜文华退场太早,没能听到几声你的助威。他一定很遗憾吧?”
“不理你,我收拾收拾,出门去也!”子舒着急忙慌地驾云而去。
姚甫独在高穹远眺,看着一队一队的车马,如长蛇向观河台蜿蜒。
彷似涓滴入海,也如漫长岁月里,汇聚人道洪流的过程。
今年的黄河之会,格外的盛大恢弘。
再看长河两岸,辉光点点,隐聚云雾,即便眼高如他,也不由得感慨一声:“今朝名势已成,他若转修香火,也是阳神横空!”
尽管镇河真君一再强调,长河晏宁,首在于烈山人皇的开拓之功、恒镇之业,其次在于长河龙君数十万年的调理,接着是历代前贤在治河上的付出……他将【定海镇】落在长河,引来天海相镇,不过是漫长治河事业的一次总结。有幸为如此伟业立碑而已。
但长河两岸还是不可避免地立起许多生祠。
人间的香火,又何尝不是天人所见的星光。
……
……
观河台是天下第一的观景台。
若以观河台为景,则没有比天马原更合适的地方。
白眉青眸的少年,便坐在这里。披发垂肩,静止风云。
左眼变幻万世,右眼穿梭流年,呼吸之间,云霞明灭。
俄而又雷霆万钧,轰隆似鼓,雷海倒倾,竟成天瀑。
这骇人的威势,只是祂的一声叹息,一次转眸。
便在这时,有一只修长的手,拨开暴耀雷光而来,将雷霆天瀑,掀成了帘。
雷光将肤色耀出几分白,帘后是镇河真君宁定的脸,他礼貌地弯腰走进来,脸上带笑:“后生晚辈姜望,为尊神卷帘!”
原天神沉默远眺,假装没听见。
姜望并不尴尬,左右看了看,由衷赞声:“此处好风景!”
他笑着道:“仰观古老星穹,俯瞰滔滔长河。天下虽大,何事不在您眼中?”
原天神终于转眸看来,嗤了一声:“绝巅四载,这还是你第一次来天马原,可见无利不趋,无事不至!”
“尊神何等贵重!”姜望笑道:“若无贵事,岂敢相扰?”
“我贵重吗?”原天神轻轻扬头,似笑非笑:“天下果真敬我?”
姜望不接这个茬:“说起来我与尊神有缘!现世距离星穹最近的两个地方,一个叫天马原,一个叫星月原——”
“咱俩还都长一双眼睛,两只耳朵。星月原十年之前还跟你无关,三年之前天马原也不归我。缘什么缘?”原天神摆了摆手:“你还年轻,别学那些老废物说废话,有事说事。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”姜望继续保持他温润的笑:“晚辈正在筹备黄河之会相关事宜,看到尊神在此闲坐,便过来招呼一声,想知道是否有什么可以效劳。”
原天神瞥他一眼:“怕我闹事呗?”
“尊神说的哪里话!”姜望笑道:“黄河天下会,乃人族盛事,深明大义如您,只有维护,岂会干扰?我虽战战兢兢,在您的注视下,也觉得踏实呢。”
他往前走,站在原天神所坐的白石前,很亲近地道:“当初顾师义陨落东海,您发下大愿,要护义神成道,我真是发自内心地尊重您……”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