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殷文永。”
不懂事的少年郎,没有预期的反应。就连围观的人群也比较冷淡。
殷文永便又补充了句:“我堂哥是殷文华。”
这下一片哗声。
宋国当代有两个出挑人物,能与列国天骄争锋,一名辰巳午,一名殷文华。
都是参加过黄河之会的人物,在国内自是独具风云,冠盖同龄,影响力非常之大。
尤其是前几年的学海泛舟,天下儒生角逐祸水,殷文华表现惊艳,被暮鼓书院的陈朴院长盛赞为“剑心文龙”,一时名噪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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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文华的堂弟……那当然也是了不起的。
就连商丘奉香使程季良,也拱手示意。
可惜乡下来的土孩子,不懂世家之尊,天骄之贵。
长相平平的少年郎,表情过于平静,只道:“您能帮忙,再好不过。”
殷文永倒不计较,他只是有看热闹的闲情,笑道:“不会是想要就近报官,叫我现场主持公道吧?”
他倒是并不介意顺手叫个事务官员过来,处理一下这等纠纷。商丘治武所正巡使,那个叫车光启的,不就正在琼枝姑娘的房里么!
只是……面前这少年,若是说站出来强出头不成,就想着报官,那就太没意思了些。既愚蠢,又软弱,既冲动,又没担当。
不醒世事的少年,和三分香气楼打官司,到底会输成什么样,倒还都是其次。
他生在这等奢遮世家,见惯了风吹稻穗般的人群低头,偶尔也想瞧瞧不顺从的力量。
可惜这个世界,就是长辈们说的那样。那就继续歌舞,愿商丘殷氏,岁岁年年,世世永昌。
殷文永已经在想开心的事儿,抬了抬手,便准备让人去叫车光启。
琼枝姑娘一月待客不过五回,翻到谁全看运气,本月是叫这老小子拨了头筹。叫殷大少好生不爽!
趁这个机会,顺手把车光启从被窝里揪出来,真是极有趣的。
但半蹲在那里的少年只是说:“哦不,我只是想问问。我来三分香气楼的种种行为,是否有触犯宋国法律——我这段时间特意在学宋法,但资质驽钝,学得不是很好。希望您能帮忙查漏补缺。”
事情又变得有意思起来。殷文永含笑道:“除非你不满十五岁,不然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你触法的地方。”
按宋律,未满十五岁,不得出入青楼,青楼更不得接待。
即便是青楼里童养的姑娘,也要满了十五岁,才允许拆花迎客。
褚幺没有殷少爷的风趣,他只是为他得到的确定的答案而坦然。
然后他又问:“既然我严格遵守了宋国的法律,我也证明了买卖合同的不合理,那么宋国官府是否会支持我带走小翠呢?”
殷文永有些失望了,但毕竟有世家公子的教养,耐着性子道:“官府当然会保护受害者,避免不法侵害的发生,惩治违法的行为——但谁是受害者呢?”
“你,小翠,还是三分香气楼?”
“原则上我个人都愿意支持你带走小翠,但官府不得不考虑,这种支持是否合理?”
“一个很简单的道理——我只是假设,不代表他们一定会这么做——假如三分香气楼说他们已经开始培养那个叫小翠的女孩。使用秘术种种,耗费诸多珍稀材料……”
他看着无知又可怜的少年:“你能怎么弥补偿还呢?”
褚幺又抬起头来看程季良。
程季良摊了摊手。
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证伪,且完全可以变成事实。一支三分香气楼所独有的檀香,便可以说是绝世孤品,谁来定价?
说给小翠用了,就给小翠用了。
法律是什么?每个人的定义不一样。
三刑宫那群人,可能觉得它是正义本身,是公平的具现。
但在程季良看来,法律是上层统治下层的工具!
真正的弱者,是那些连法律条文都看不懂的人,注定被压榨被统治的人。
在商丘城百花街立业,三分香气楼岂会不懂法,不仅懂法,还懂治武所的正巡使、副巡使、都武尉!
只会抱着法典啃的人,并不懂法呀。
“价钱可以谈。”褚幺蹲在那里,手盖在木盒上:“抱歉,一开始说十二两银子,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。我向诸位致歉。”
“我尊重这个世界固有的秩序,因为很多人都赖之生存。在感受到绝对的错误之前,我应该谨慎地触碰。”
“今天我因为自己天真的认知,险些做了坏规矩的人。”
他看着程季良,无怨无愤,只有真切的歉意:“不知作价多少,能够让我弥补这件事情。然后安全地带小翠离开。”
程季良这时才觉得棘手了。
老实说他不怕什么背景深厚的角色,他身后的三分香气楼,是天下大宗。楼主罗刹明月净,是叩问超脱的人。哪能随便来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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