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聊了一整夜,最后完颜青霜红着眼睛出来,执掌胭脂骑部,为赫连云云拱卫王帐。>
原来替赫连云云统御胭脂骑的将领,一个名叫“高妆”的、一度同朱邪暮雨争锋相对的女将,则是调到了至高王庭的城卫军里。暂为副职,但已经实际上负责整个至高王庭的治安。>
草原二十四贵姓尽皆宣誓效忠,共一百三十七个大部族的族长,此刻皆朝于至高王庭,等待新君册封。>
便是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,也能清楚地看到,赫连云云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已经完全接手了两代先君的政治遗产。至少在明面上,草原没有第二个声音。>
朱邪暮雨是作为新君的亲信前来,以王帐骑兵为仪仗,足见新君对两位义兄的重视。>
他们也自跟着上了马车,驰于云廊,向至高王庭而去。>
“老三,我对这些没有经验。云云当皇帝,咱们是不是要送上贺礼?”杜野虎坐在马车上挠头:“我倒是有些准备,恐不体面,叫小五难堪。要不你添一些?替二哥遮掩一番。”>
“那是霸国皇帝,能要我们的贺礼吗?恰恰相反,她还要赏赐咱呢!”一说到这个,姜望就兴致勃勃:“作为王夫的家属,咱们的好处少不了。什么绫罗绸缎,宅子铺子……你就等着瞧吧!”>
亲自为他们驾车的朱邪暮雨,只作没听到。>
风驰电掣中,姜望忽而掀帘,往下方看:“那是谁的车驾?”>
杜野虎也跟着看过去,但见一支奢华车队,招扬大旗,在草原前奔,气势恢弘,如龙游青海。旗面猎猎,却是一个“黎”字。>
朱邪暮雨十分严肃:“黎国皇帝!我们也是今天才得到通知——黎国的使臣都已经在敏合庙里住了十天,他竟然亲至!”>
原是洪君琰来了,是说怎么魏青鹏都在!且那主车云遮雾掩的看不分明。>
“虎哥,你先去王庭观礼。我见一见老朋友。”姜望拍了拍杜野虎的胳膊,便掀开车帘,一步踏远。>
既然说贺,怎能无礼呢?>
姜望送的不是金玉钱帛罢了。>
这一次牧帝登基,天底下算得上有份量的势力,都派人来草原观礼。但其中份量最重的一尊,非黎国皇帝洪君琰莫属。>
这黎天子的车驾,重到放眼整个牧国,恐怕只有青穹天国的【神涂扈】下来相迎。>
镇守妖界的宇文过当然可以回来,但那恰恰说明王庭的虚弱。>
姜望人都还没有靠近,洪君琰所坐的银霜马车,便已推开车门。>
瞧着是两扇轻薄的门,推开却有沉重的闷响。>
车门打开后,里间竟是一座雄阔的宫殿!>
洪君琰一身雪龙袍,端坐帝王大椅,正是以君王见君王。>
君王囊括天下的五指,搭在扶手之上,轻轻叩响。其声恍惚在高天,与姜望同行而同鸣:“姜真君!不曾听闻你是牧国臣,牧国人!怎么今为王庭迎宾?”>
姜望哈哈一笑:“我亦客也!今日幸见黎天子车驾,厚颜同行,求个指点!”>
话说间已踏碎了风,也轻易穿透了黎国皇帝的车驾防卫,从身披重甲的光头巨汉魏青鹏旁边错身。>
直身候在车门外,不卑不亢,笑脸灿烂:“不知陛下是否方便?”>
一直等他这句话说完了,曾经也显耀一时的雪国第一代冬哉主教魏青鹏,这才轰隆隆转身!>
他沉睡的那些岁月,不可避免地让他与当今时代有所脱节。可复苏的这些年里,他时刻都在恶补几千年修行路上的种种变革。见证时代变迁的傅欢,做了足够多的准备,帮他们这些“冰棺里的人”以最快速度融入这个新时代。>
他归来更在姜望证道前!>
哪怕是从这时开始算,他在绝巅境界的经验,也应当远胜于姜望。>
可是……为何?>
姜望侧过头来,笑吟吟地看着他:“魏真君!莫非要姜某解剑?”>
魏青鹏光头结霜,恶形恶色:“陛见天子,当知礼也!”>
知觉的交锋已经落败,他虽惊而无惧。在天下乱战的时代,厮杀而成绝巅,他不认为自己没有一战的资格。狞声笑道:“姜真君不曾学过?”>
姜望哈哈一笑:“姜某书读得少,魏老前辈勿怪!”>
说着竟真个解下了腰侧长剑,只在手上一横,握鞘便前递:“此姜望之爱剑也,曾见齐天子、牧天子、楚天子,都不曾离腰。想来您一定会替在下……好生保管。”>
魏青鹏要高过姜望两个头去,体壮更是遮蔽天光,低瞰这年轻真君,像是一把就能捏碎。便是那柄天下名剑长相思,也似个牙签般。>
他笑着便伸手,但陡见此剑如山脉横!眼前的姜望,一霎巍峨在天边。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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