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淹没。>
他的皮肤瞬间从苍白冰冷变成赤红滚烫,痴痴笑起来,神智渐渐疯狂。>
“哈哈,真没想到,我的结局会是这样。”>
上校像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百战宝刀,瞬间经历了千年沧桑,变得锈迹斑斑,酥脆不堪,“我……想要活下去,治好我的兄弟们,去建立‘修罗之国’,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!我有什么错?我没错,和那些冠冕堂皇却令人作呕的家伙比,我根本没错!你不知道,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么邪恶!这原本就是一个黑暗的世界,我们只想努力活下去,只想扼住命运的喉咙!我没错,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”>
“那个……”>
楚歌小心翼翼地打断,“如果你发自内心认为自己一点儿都没错的话,根本不用在死到临头的情况下,还这样反复念叨‘我没错’吧?你这样子,会给人一种非常心虚的感觉。”>
上校好似被一道闪电劈中,愣了半天,说不出话来。>
随后,他愈发虚弱,愈发沮丧,也愈发疯狂。>
他像任何一个风烛残年甚至陷入弥留之际的老人一样,反复念叨着自己的故事,委屈和苦衷。>
他向楚歌诉说了雇佣兵的经历,叛军的残忍,雇主们的黑色野心,还有一次次九死一生的挣扎。>
他告诉楚歌和金丹强者战斗的感觉,还有丧失超能力的痛苦,以及建立“修罗之国”的梦想。>
他还告诉楚歌“戈沃斯基将军”和“贝尔金董事”等人用天材地宝和基因药剂进行黑市交易的事情,>
他告诉了楚歌一切,比在化工厂告诉曹大爷的更加详细。>
“总之,像你这样刚刚觉醒的菜鸟,根本不会理解我们从云端跌落,从至强者重新变成凡人的痛苦。”>
上校苦笑道,“喂,小子,你有女人吗,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吗?”>
“这个,呃……”>
楚歌毫不犹豫道,“当然,我是情场浪子,灵山市所有适龄男青年的眼中钉,不知糟蹋多少家闺女了!”>
“那你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感受。”>
上校道,“就好像一个像你这样征服无数少女的情场浪子,忽一日失去了再度雄起的能力,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太监,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。>
“你说,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,给你再多钱,再高的地位,再大的荣誉,有用吗?>
“不,你宁愿赌上一切,践踏人间所有的法律,都要找回雄起的能力——而超能力带给人的快感、征服感和控制一切的至高无上感,绝对比儿女之情更强烈百倍,所以,我才铤而走险,这又有什么错?>
“特别是,当那些将军,董事,富豪,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都在私下里疯狂窃夺资源,我凭什么不可以!”>
“……”>
楚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。>
他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,三观尚不稳固。>
和曹大爷、云从虎、关山重这些英雄在一起时,感觉身为强者,保护弱者,身为英雄,挺身而出,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道理。>
但听上校临死之前怒吼和痛斥的这一切,又觉得他会走上这条路,也不是没有原因。>
上校错了吗?>
当然。>
但如果把楚歌摆在上校的位置上,能否做出更加“正确”和“高尚”的选择呢?>
楚歌实在不能厚着脸皮说“可以”。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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